時間:2014年03月08日 分類:推薦論文 次數:
摘要:論述現象學哲學基礎和基本觀點,通過分析現狀和實例,探討場所、場所精神和空間知覺的含義,得出對于如何看待與利用現象學方法論的一些看法和觀點,研究建筑現象學對實踐的指導意義.
關鍵詞:建筑設計師評職論文,職稱論文發表,現象學,方法論,場所,場所精神,空間知覺,意義
20世紀,多種建筑理論流派百花齊放,競相爭鳴,它們雖各有千秋,但均未臻完善.現代主義過于追求被簡單劃分了的功能,忽視了人類生存的多種需求,漠視歷史傳統,造成建筑形式的雷同和內容的空洞.語言學和符號學試圖將抽象化、概念化了的歷史片斷和符號組合、拼貼,用于建筑,達到文脈的延續,卻易使建筑流于表面和淺顯.類型學力求按照建筑內在結構的相似性,分類抽象出先驗永恒的類型,據此維護城市的文化和歷史傳統,在實踐中卻不顧對象偶然的功能因素而專注于“原型”形式,容易造成建筑冷漠僵硬的外表,難以把握存在和生活的真實內涵.這種現象學的方法正好補充了上述理論的不足。
現象學的方法論
海德格爾說:“存在可以被遮蔽得如此之深遠,乃至存在被遺忘了,存在及意義得問題也無若問津”(《存在與時間》)。為了揭示事物的“存在及其意義”,以胡塞爾1900年《邏輯研究》為先導,哲學界展開了一場嶄新的運動。該運動的基本綱領是:“回到事物本身去”。意思是將世界一切關于存在的判斷放進括弧中去,存而不論(哲學上成為“懸置”)。被研究的對象則是以研究者的直覺、回憶、判斷、現象、經歷等狀態出現,只有這時現象本身才能真正顯現出來。這場運動就是哲學上著名的現象學。它是一個運動或方法論,并不能成為一種學派。它想揭去籠罩事物多年的一層層面紗,去發現最“自然”的“事物本身”。在現象學的建筑中,自然被理解為個體人對外界事物本質的直接把握。所以現象學就是想要拋棄一切現存的理論,而崇尚人的認識的自然狀態。現象學作為一種方法論和不停出現在人們面前以防誤入歧途的警告牌是具有深遠影響的。
在設計方法論中現象學被歸入經驗派(人本主義)的一支。方法論學者對現象學的興趣歸因于設計上的技術革新與現存景觀、歷史場所的毀壞帶來的普遍矛盾,現象學所聲稱的“創造性”也不同于實證主義的冷冰冰的計算式集成主義,它所倡導的方法論對于把個人創造力奉若神明的建筑師來說也有著不可抵御的誘惑力。
方法論研究中將現象學思想轉化為具體的建筑探討,較為突出的有兩個領域:一是“場所”和“場所精神”;二是建筑和空間知覺。前一領域的主要代表任務是克里斯蒂安·諾伯格-舒爾茨,主要是純學術的理論研究,代表作是《場所精神-邁向建筑的現象學》;后一領域的主要代表任務是斯蒂文.霍爾,他側重與建筑理論和設計實踐,并以其精彩的設計作品是現象學的設計方法日益受到重視,成為設計方法論在90年代的重要科技成果。
場所和場所精神
60年代初期以來,舒爾茨以其大量的著作,為戰后建筑理論的發展作出了重大的貢獻。無論是以格式塔心理學和符號學概念為框架的早期著說,還是后來轉向更為哲學化的、以存在主義和現象學思維為基礎的理論構造,他孜孜以求的都是建筑的意義。他所探討的建筑現象學以及與之相關的“場所”、“場所精神”、“生活世界”,“特征”、“認同”等概念均包含了發人深思的理論課題。在我們這樣一個發生巨變的世界里,理論不能將建筑的意義僅與過去的物質環境相聯系,更重要的是與當今人的現實生活世界相聯系。建筑要回到‘場所’,從‘場所精神’中獲得建筑的最根本的經驗。他認為場所不是抽象的地點,它是由具體事物組成的整體,事物的集合決定了‘環境特征’。‘場所’是質量上的整體環境,人們不應將整體場所轉化為所謂的空間關系、功能、組織結構和系統等各種抽象的分析范疇。這些空間關系、功能分析和組織結構均非實物本質,用這些簡化方法將失去場所和環境的可見的、實在的、具體的性質。
在這樣的觀點中,他又隱示了人在這個過程中的重要性,他認為“空間是從地點,而不是從空無本身獲得存在的”,當我們說起人與空間,聽起來似乎人是一方,而空間是另一方,但空間并不是與人相對立的東西,它既不是一種外來實體,也不是一種內在體驗,人的存在具有空間性,也就是說當你說人的時候,事實上已經說明了空間。因此,不管是舒爾茨在場所精神中所提到的種種觀念,如:方向感,認同感等,還是海德格爾定居的觀念,都是強調人的重要性,甚至海德格爾還提到天地人神四為一體的觀念,所以他們都認為,空間有其本質存在,而這個本質也就是空間的精神,而構成這精神的主要元素就是人,就是人的活動使空間成為一具有意義的場所。
舉個例子,如紐約的時報廣場,沒有明確的邊界和出入口,根本談不上空間序列,沒有古典群雕和噴泉供人們作背景照相,沒有街邊咖啡屋和座椅讓游人休息欣賞。它不過是個交通繁忙的交叉入口,但卻一年四季人流不息,語言膚色階級作派各異,八方來客不斷在這里云集,被人稱作全世界最民主的娛樂“麥加”、全世界在深夜時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對于廣場的記憶和聯想使其空間不斷睜大并在人們的頭腦中成為一個精神場所,對場所產生了定位和認同感,因而具有了“場所精神”。相對來說上海人民廣場的場所感就要弱一些,由于歷史積淀較少,歷史與文化的意義相對較弱。一方面,由于它周圍所有的建筑以及廣場的草木設施都是新建的,因而缺少時間的厚重感,文化意義不強。
另一方面,廣場上現在更多的是單純的休憩功能,人們在廣場上的活動大多是隨機的,因此人們參與廣場而形成的記憶是零散的、易逝的。此外,廣場尺度巨大,主要建筑物與廣場之間的聯系較弱,使整個空間缺乏整體協調感,而各種地下工程出入口散布于廣場中造成景觀元素缺乏延續性,這些也使得人們在廣場環境中的定位和認同存在一定的困難,場所感也較難形成。場所是一種人化的空間,只有物質環境的物質和精神特性被感知、被體驗而產生了物質和文化的認同時環境才能轉化為場所,并折射出有別于其它的主體精神和環境精神-種天人共賦的場所精神。
空間知覺
空間、物質和時間,在建筑里會糾纏集結,穿越意識,融入一個單一的向度,融入存在的基本的物質性里。人們在這樣的空間中能辨別出自己,此時,這種空間的尺度變成了我們存在的一個部分。建筑學是人類和外部世界之間的調和的一種藝術,知覺正是這種調和發生的媒介。梅洛-龐蒂在《知覺現象學》里,分析了知覺世界的結構以后,闡述了我們感覺到的外部世界的性質、空間位置、深度和運動的具體經驗,展開了我們所有的知覺經驗的外部世界。在梅洛—龐蒂看來,城市空間不僅僅是一個物體(客觀實在),空間存在于意識之中,而且任何空間都有聯系著它的各部分思維支撐著。《知覺現象學》認為哲學的第一個行動,應該是深入到先在的客觀世界中去重新發現現象,重新喚醒知覺,并私下使其自身成為一種事實和一種知覺。它還強調主體的重要,認為主體是一種既在知覺中,又被知覺到的主體,即知覺的中心。
帕拉斯瑪(Juhani Palasmma)在他的文章《建筑七感》(An Architecture of the Seven Senses)中,列舉了人對建筑的七種知覺,完整的闡述了作為現象學的知覺在建筑學中的作用。帕拉斯瑪認為,不同的建筑可以有不同的感覺特征,除了通常流行的“眼睛的建筑學”或者說“視覺建筑學”,還應該有一種肌膚的、觸覺的建筑學,一種重新認識聽覺、嗅覺和味覺的建筑學。他用現象學的方法分析了建筑中人的各種感受,強調身體,即知覺主體經驗的重要。建筑學中,人的行動蘊藏著一個潛在的暗示,值得回味的建筑體驗往往不僅僅是簡單的視網膜的圖像,建筑學的元素不僅是視覺單位和完形。當我們走近一座給我們強烈感受的建筑物時,一股不可抗拒的誘惑力會引領著我們用手去觸摸它、用耳朵去傾聽它、甚至用身心去感受它。
阿爾瓦·阿爾托在他的建筑里,有意識的關注到所有的知覺,他的建筑展現出肌膚與觸覺的在場。遺憾的是,在當代建筑中,我們很少看到像阿爾托這樣專注于人類知覺的建筑師了。當代的建筑,更多地熱衷于視覺圖像的沖擊和新技術的表現。生活世界的物質實體被虛擬現實所代替。主體的缺失使今天的建筑患了失憶癥,正在失去知覺,失去記憶,它們很少能夠進入詩的領域,或能夠喚醒世界潛意識的意象。很多引導世界潮流的建筑師、明星建筑師更像一些技術領航員,他們不能帶我們進入精神領域。當我們在阿爾瓦羅·西扎、安藤忠雄的建筑中找到某些回憶和知覺的共鳴的時候,我們應該再次追問建筑在物質性和實用性上的功能和存在,使之能觸及人類深層意識。
結語:通向現象學之路
很明顯地在現在世界的某些地方,傳統以來人類聚落的特質已經瓦解成無可挽回和淪喪了。無論都市紋理、生活空間、建筑、街道……,不斷地重復著單調貧乏的步伐,地景失去了它的意義成為廣泛的擴張,更可以說是缺乏特性,現代環境越來越少提供古老建筑之所以迷人的驚奇和發現,人的心情與生活其實早已陷入資產階級社會特有的產物-思想與情感的分裂,也就是說,因為場所精神的喪失,呈現出強烈的失落感與缺乏認同感。“回到事物本身”是現象學家的第一個行動,也可以成為藝術家和建筑師創作的重要方法。
正如一位學者所說,當代建筑學中面臨著三個困境:一為“歷史之輕”;二為“知覺之弱”;三為“主體之死”。“歷史之輕”關于時間與記憶,“知覺之弱”關于直覺與物質性, “主體之死”關于身體性。如果我們以現象學的方式追問,這三個問題便成為:在當代建筑中,作為人類世界歷史感之體現的記憶是否存在以及如何存在?作為人類知覺之體現的建筑物質性是否存在以及如何呈現?以及作為主體的身體是否依然存在于建筑之中以及如何存在于建筑之中?意義的喪失是現代以技術理性和消費文化為主導的“貧瘠時代”的表征。
然而,意義是人性的基本需求,克服“貧瘠時代”且有待意義的重新探究。如果我們意欲探究建筑的本真意義,我們必須從當今的現實生活以及人對這一生活的詩性體驗和詩性實踐入手,而不是自上而下從某個既有的意義或形式入手,從純粹技術的和視覺沖擊為目的方面入手,因為如此而來的意義也不再是整體和永恒性質上的意義了。在這一方面,現象學的方法論對于我們的建筑實踐有著指導的意義。誠然,任何理論都不是無懈可擊的,都只能從某個角度、某個層面揭示建筑的真諦.現象學存在著一些局限,我們應該采取批判和比較的態度,理性地對待這種理論,這對于當今我國的建筑發展是有一定裨益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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