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以知識資本的三元結構框架為基礎，將企業家人力資本作為研究對象，關注企業家才能及企業家精神對內對外的滲透和發揮，強調企業家人力資本與內部組織中結構資本以及外部社會網絡中關系資本之間的聯系，分析結構資本和關系資本各維度對提升創新績效的作用，從而得出企業家人力資本影響創新活動和創新績效的內外部機制。最后就如何強化知識資本框架下企業家人力資本對企業結構資本、關系資本的作用從而增加企業的創新績效提出針對性的建議。

　　關鍵詞：知識資本人力資本結構資本關系資本創新績效

　　一、引言

　　毫無疑問，企業家在企業經營、投資、融資、市場營銷等活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發揮著戰略制定、實施以及組織協調等重要作用，需要對組織內外部的環境信息進行系統加工。同時，對潛在的可利用資源進行及時識別、準確評價、多渠道獲取以及有效率的整合，從而為企業發展制定出正確的戰略決策，并轉化為合理高效的運營活動。

　　在企業經營管理活動中，凝結在企業家身上的才能、技能、價值觀、精神等知識主要形成企業家人力資本，嵌入企業的資源開發和利用過程，并主要通過企業家的才能和精神外現出來。那么在知識資本三元結構框架下，知識資本三要素的關系則表現為：企業家利用人力資本的基礎和聯結作用，將才能和精神對內滲透、對外擴散，對企業內、外部知識資源進行有效獲取、整合，增強結構資本和關系資本的作用，激發企業內部的創新潛能，促使知識創新向技術、產品創新過渡。

　　二、企業家人力資本與企業結構資本、關系資本

　　創新活動最重要的是知識創新，需要不斷獲取、整合知識資源并形成新知識，不斷積累知識資本，并投入到創新活動的過程中，促進知識資本轉化為創新動力和創新成果。盡管國內外學者對知識資本維度的劃分不完全一致，但其核心構成要素基本得到了較為統一的結論。在企業層面，知識資本主要由人力資本、關系資本和結構資本構成。

　　而企業家人力資本又在關系資本和結構資本形成的過程中發揮著基礎作用。企業家人力資本包括企業家個人特有的企業管理組織經驗、知識、精神和才能，具有異質性，是普通人力資本的更高級別。而企業家人力資本從內涵角度來說主要概括為企業家精神和才能兩個要素，并在對內構建組織、經營管理以及對外構建和維護關系網絡的過程中發揮作用，影響著企業結構資本和關系資本的形成和積累。

　　(一)企業家人力資本影響企業內部結構資本的機制

　　目前學術界研究企業家人力資本和企業結構資本關系的成果比較少，對于知識資本整體的研究也主要集中在測度、對外信息披露及報告、與企業價值增值和企業創新績效的關系等方面，盡管不乏學者理論分析、實證研究知識資本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但主要是從知識資本各個維度獨立地研究其對企業創新能力、創新績效的影響。而本文認為在企業內部組織結構中，企業家將企業家精神、才能以及凝聚在當中的知識內化于企業的組織和結構中，運用于企業戰略決策和戰略執行過程中，包括將企業家的組織才能嵌入到內部組織結構和層級的設置、構造以及運行中，將企業家進取、冒險精神滲透到企業規章制度建立、維護和文化價值觀和氛圍的形成之中，逐漸形成和不斷鞏固企業的內部結構資本。

　　(二)企業家人力資本影響企業外部關系資本的機制

　　目前，已有眾多學者對企業家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之間的相互關系進行廣泛而深入的研究，HannesOttosson&KimKlyver(2010)將企業家人力資本劃分為三個維度，并以丹麥企業為研究對象，探討三個維度和企業社會資本的關聯，發現企業家人力資本能夠擴展和加強企業的對外關系網絡的廣度和深度，從而提升社會資本水平;尹劍峰、陳發裕等(2017)認為企業家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的關系具有螺旋式的特點，企業家通過自身特有的經驗和認知對企業外部的機會進行篩選與利用，同時對外部風險進行識別和過濾，從而便于企業更加穩健地發展壯大;而楊鵬鵬、郭夢(2016)將企業家社會資本的來源分為與生俱來和后天獲得兩個途徑，發現企業家人力資本和不同類型的社會資本之間的互動關系，并且分析在這種關系模型下企業家社會資本和人力資本對企業經營績效的影響。

　　而在知識資本大框架下，重新審視企業社會資本時，我們更傾向于將這種企業家通過對外締結社會網絡，并利用這種網絡加強與政府、供應商、競爭者以及科研機構之間的關系的能力所形成的資本概括界定為關系資本。在外部環境中，企業家精神由于缺乏組織的運作，作用較為微弱。

　　因此，企業家人力資本作用的發揮更多地體現在其才能和能力方面，集中表現為企業家利用其締結社會關系網絡的能力，形成企業各個維度的社會關系網絡，為企業外部關系資本的形成和集聚提供基本網絡載體和重要平臺。由此可見，基于知識資本的理論框架，在企業內部結構資本和外部關系資本不斷形成和發展的過程中，企業家依托其精神和才能，充分發揮企業家人力資本的基礎性和聯結性的作用，這就意味著企業家人力資本是一個不可替代的樞紐。

　　三、企業結構資本與關系資本影響創新績效的內外部機制

　　從知識資本視角來看，無論是企業外部關系資本，還是內部結構資本都具備知識這一本質特征，企業家通過其知識資源獲取、轉化和吸收等能力，加快知識在企業創新活動中的流動、循環和積累，推動知識創新，增強企業的創新能力，促使企業更好地實現知識創新的成果化。而企業關系資本和結構資本在影響企業這兩種創新績效時又遵循著不同的機制。

　　(一)企業結構資本影響企業創新績效的內部機制在知識資本背景下，企業結構資本是指企業在組織層級設置和內部結構健全的行為中，在進行決策、經營的過程中逐步積累形成的，能夠將企業各類資源、要素進行有效利用和整合的知識，如企業愿景、企業理念、慣例、管理制度、機制以及企業文化等，與企業家精神和才能密切相關，并通過自身各個維度對創新績效產生影響。

　　目前，不少學者對企業內部結構資本影響創新能力或者績效進行研究。趙靜杰、田芬芬(2010)在探索知識資本與創新集群成長的作用機制時，相信結構資本為技術創新活動提供了堅實的基礎，增加了企業的創新潛能;張玉喜、趙耀輝(2017)研究了知識資本框架下高新技術企業的結構資本對不同創新活動的影響，發現結構資本對技術創新的促進作用更為顯著;張慧穎、呂爽(2014)則發現結構資本并不直接影響企業產品績效，而是通過漸進性創新發揮中介效應，間接影響企業產品創新績效。

　　綜上所述，知識資本框架下的企業結構資本不僅影響企業技術創新，還影響產品創新，從而最終增加企業創新績效。本文通過企業家精神和才能將結構資本以及創新績效聯系起來，一方面，將以創新、變革以及進取為主要特征的公司企業家精神滲透到企業愿景、理念的踐行過程、文化氛圍的形成過程和企業規章制度的執行程序中，有利于提升新產品和新技術的產出;另一方面，企業家依靠變革才能，識別變革創新的正確時機，合理調動組織才能和戰略制定才能對企業內的創新資源進行有效配置，從而提升創新績效。通過將企業家精神和才能滲透到企業組織層面，可將結構資本劃分為五個維度——高層支持、工作自由度、薪酬體系、時間可獲得性以及組織界限來分析內部結構資本對創新績效的影響。

　　(1)高層管理者的支持與創新績效。高層支持指的是當高管尤其是企業家對人員素養和能力進行準確識別和合理劃分后，支持具備創新能力和創新意識的員工開展創新活動，合理配置企業內的創新資源以支持創新活動;而對于缺乏創新意識的員工，企業家往往將企業家的開拓精神融入企業文化來激發他們的創新潛能和動力。負責產品市場開發的員工能夠開拓思路，發現更多細分市場，發掘更多潛在的目標人群，提升產品的創新績效;聚焦于新技術開發以及技術引進后進行改造利用的人員也能夠發揮創新能力，最大化地利用企業內外部資源，將吸收的創新知識有效地轉化成技術產出，從而提升技術創新績效，因此可以認為高層管理者的支持對員工開展創新活動起到了巨大的激勵和支撐作用，促進了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

　　(2)工作自由度與創新績效。工作自由度表示的是組織賦予較低層管理人員的自主決策權，體現的是組織對員工創新失敗的容忍程度。這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員工有多大的創新空間，在創新活動開展的過程中又有多少調整、決策的選擇權和決定權，同時企業容忍員工創新失敗的程度較高才會緩解員工對失敗風險的擔憂，激勵員工大膽提出新想法以及不斷進行試錯，在這個過程中運用自身被授予的權利發揮創新才能，提升創新績效。

　　(3)薪酬體系與創新績效。此處的薪酬體系體現在結構資本影響創新績效的機制中，指的是指企業將對員工進行產品和技術創新的活動過程和成果作為一項考核指標納入薪酬體系，對創新成果豐碩的員工進行獎勵。而這種區別于傳統薪酬標注的薪酬體系能夠促進有創新特質的員工勇于創新，激發員工開展創新活動的意愿，將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和員工個人利益緊密聯系，有利于激勵員工將新想法通過創新活動轉變為新產品和新技術，有利于提升企業創新績效。

　　(4)時間可獲得性與創新績效。時間可獲得性是指企業家應當平衡組織的人員設置、時間分配以及團隊內的人員、任務分工，從而避免具有創新潛質和創新能力的員工被不合理的工作負擔限制創新能力的發揮，時間可獲得性較高能保證個人及團隊有充足時間進行創新活動，保證高質量的創新產出。時間可獲得性給予員工更多的創新空間和靈活性，為產品和技術創新績效的提升提供合理保障。

　　(5)組織邊界與創新績效。組織邊界是指對組織開展“評估-選擇-實施項目”等工作的預期結果的明晰界定，定義準確、靈活的組織界限能促進信息、知識在企業各個組織層級之間更有目的性地流動和轉移，無疑會提高創新活動的效率，從而最終提高創新成果的質量;而不明晰的組織邊界往往會造成員工的職責不明確，角色定位不清晰，還會造成資源在組織內部無效率地流失，知識無法在企業內部得到高效傳播和利用，顯然不利于創新績效的提高。

　　(二)企業關系資本影響企業創新績效的外部機制

　　企業關系資本主要涵蓋企業與政府部門、上下游企業、競爭對手以及科研機構或者公益組織等之間的關系，企業家人力資本在其形成和積累的過程中發揮了巨大的推動作用。企業家通過締結外部社會網絡，聯結了關系網絡中的各個主體，從橫向和縱向兩個維度加強了與各主體之間的緊密聯系，使得知識能夠利用網絡的結構和規模特點在各個關聯的主體之間轉移，促進創新要素在網絡各個節點間的流動，便于創新資源合理共享，進而實現創新要素的整合、協同，推動新技術應用、新產品推廣，建立良好的品牌和形象，構建各利益主體之間的互惠關系，最終提高創新主體以及整個網絡的創新績效。國內外學者對企業關系資本、外部社會網絡與企業創新、成長關系方面的研究較多，成果豐碩。

　　但往往將社會資本與關系網絡聯系起來，并基于此將社會資本劃分為若干維度，分析企業社會資本對自主創新、組織動態能力產生的影響。李輝、王聰(2016)將企業社會資本分為異質性、規模和強度這三個維度，認為企業家社會資本通過發揮自主創新水平的中介作用，從而對組織動態能力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耿新、張體勤(2010)也發現了企業家社會資本以同樣的方式間接影響著組織動態能力;吳俊杰、戴勇(2010)以社會網絡理論和組織能力理論為理論前提，在實證分析企業家社會網絡與集群企業成長績效之間的關系時，發現社會網絡的三個維度——強度、達高性以及開放性并不直接對集群企業成長績效產生影響，而是發揮組織能力的中介效應，體現為一種間接影響。

　　而在研究企業關系資本時，多數學者從關系網絡結構以及規模的特性來進行分析。Collin&Clarkkld(2003)從社會網絡的關系強度、異質性等方面來考察網絡結構特性;彭新敏、吳曉波等(2011)認為企業在二次創新動態過程中所構建的自我中心網絡可以分為網絡規模、網絡強度以及網絡結構中的成員異質性這三個維度;還有一些學者研究了網絡結構和治理機制對協作創新績效的影響，認為網絡結構主要由網絡節點、節點間聯系和網絡整體三個維度組成。綜上所述，本文將企業家基于其人力資本而締結出的外部社會關系網絡劃分為三個維度：達高性、關系強度以及開放性，并基于這三個維度分別分析企業關系資本如何影響創新績效。

　　(1)關系資本達高性與創新績效。

　　關系資本達高性表示的是企業家在其締造的社會網絡結構中與政府部門或者政府人員的密切聯系，更多體現在企業家或其親友是否在政府部門中擔任行政職務，是否在官方、非官方，正式、非正式的組織或者團體中擔任重要角色，從而接觸政府部門人員，并與之建立密切關系與聯系，從而更容易獲得潛在的創新資源，早于競爭對手識別創新機會。從縱向維度來看，如果企業家能夠利用社會關系網絡與政府內部的部門或者人員保持密切聯系，促使政府部門的知識向企業內部流動和轉移，可以便于企業獲取稀缺性資源，尤其是有利于創新活動開展和持續的資源。同時，政府內部的保障有助于促進企業結構、流程與資源效率的協同，為新產品研發和新技術開發提供重要支撐，也能夠激勵新產品和新技術向市場推廣，更快地轉變為企業的經濟價值和創新績效。

　　(2)關系資本關系強度與創新績效。

　　關系資本關系強度主要體現的是企業家與其締結的社會關系網絡中其他個體成員之間合作交流或聯系來往的緊密程度。結合本文研究的重點是創新績效，這里的其他個體成員主要包括兩大類：一類是與企業在商業領域存在合作或非合作關系的其他企業;另一類則是關系網絡中的各個科研機構或者組織團體。一方面，位于供應產業鏈中間位置的企業，嵌入在供應商與下游客戶的聯系網絡中，起到聯結和中介作用，是市場信息和知識傳遞和釋放的交匯點，便于吸收其他企業的新技術和新知識。

　　另一方面，增加與科研機構和組織的互動和交流，有利于產、學、研聯合，同時吸收學術界和實務界的創新知識，提升創新理念，共同進行技術開發合作、產品研發知識共享。因而增強企業間關系資本的強度，提高企業間的交流頻度，有利于企業學習新技術，識別出市場新動向中潛在的創新資源和條件，同時便于要素、資源與網絡中開展創新活動的企業進行有效匹配，一定程度上激勵企業加快創新速度，加大創新力度，從而更好地推廣新技術、研發新產品。

　　(3)關系資本開放性與創新績效。關系資本開放性主要考察的是企業能否最大化地發掘出關系網絡中的所有潛在結點和形成關系網絡鏈條的對象，從而最大化地挖掘出嵌入在各個局部網絡中的資源和創新知識，作為企業創新活動的要素和資源基礎。基于多樣化、多層次的網絡而獲取的資源和知識影響著企業對內外部創新機會感知的敏感度、對市場中新產品和新技術需求的把握程度，以及實施創新戰略的方向和進度。可以認為，開放性強的企業關系資本更容易使得企業識別創新動態、攫取創新資源、吸收創新知識，并將創新知識與企業的創新空間相結合，有效地提升創新績效。

　　四、結論與建議

　　本文以知識資本在微觀層面的內涵和結構框架為基礎，關注人力資本與關系資本、結構資本等構面的聯系，從企業家人力資本出發，認為企業家人力資本中表現出的精神和才能對企業外部關系資本和內部結構資本的形成和積累起到重要的基礎和聯結作用，對于企業外部而言，企業家利用其締結社會網絡的能力，連接著外部網絡中的各個節點，與政府部門、上下游企業以及科研機構、非盈利組織等保持著密切聯系，形成企業外部關系資本;對于企業內部而言，企業家將精神和才能滲透到組織層級、制度設計、企業文化形成以及企業理念的貫徹中，促進了企業內部結構資本的形成。

　　繼而，探討企業家人力資本影響下形成的結構資本和關系資本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機制。結合企業家人力資本的特點和作用以及結構資本和關系資本的核心內涵，將關系資本分為達高性、關系強度和開放性三個層次，結構資本則劃分為高管支持、工作自由度、薪酬體系等五個維度，逐步分析了這些維度下的結構資本和關系資本如何影響企業產品和技術創新績效，最終推導出了基于知識資本框架的企業家人力資本影響企業創新績效的內外部完整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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