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人人爽爽爽人久久久-免费高清a级毛片在线播放-国产高清自产拍av在线-中文字幕亚洲综合小综合-无码中文字幕色专区

學術(shù)咨詢

讓論文發(fā)表更省時、省事、省心

從暗碼看《李氏音鑒》音系及其性質(zhì)

時間:2022年03月16日 分類:文學論文 次數(shù):

摘要 文章根據(jù)李氏暗碼,重新構(gòu)擬了《李氏音鑒》的22韻部,并分析其音系結(jié)構(gòu)上存在的問題。《李氏音鑒》創(chuàng)作初衷是為當時人讀書識字建立一個理想的標準音。不過,受時代和個人因素的限制,李氏音系在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上存在明顯缺陷,算不上合格。 關(guān)鍵詞 《李氏音鑒》 聲母 韻

  摘 要 文章根據(jù)李氏暗碼,重新構(gòu)擬了《李氏音鑒》的22韻部,并分析其音系結(jié)構(gòu)上存在的問題。《李氏音鑒》創(chuàng)作初衷是為當時人讀書識字建立一個理想的標準音。不過,受時代和個人因素的限制,李氏音系在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上存在明顯缺陷,算不上合格。

  關(guān)鍵詞 《李氏音鑒》 聲母 韻母 共同語標準

方言音系

  一、引  言

  (一)《李氏音鑒》及研究概況

  明清至民國時期,等韻之學空前繁榮,韻圖、韻書多達一百六十七種(耿振生1992)序,李汝珍《李氏音鑒》是其中一部。李汝珍[1]愛好廣泛,才能博雅,除《李氏音鑒》外,另有小說、圍棋專著傳世。在眾多明清等韻學著作中,李汝珍的《李氏音鑒》流行范圍較廣、影響較大。對《李氏音鑒》的研究始于民國時期。趙蔭棠(1932)、錢玄同(見胡適1942)等開其先河。

  之后,王力(1957)、何九盈(1985)、史存直(1985)、李新魁(1983)、耿振生(1992)等都對它進行過介紹。俞敏(1983)、楊亦鳴(1992)、王為民(2008)、葉熒光(2015)、史皓元(2018)等對其進行了不同視角的研究,尤以楊亦鳴先生的研究最為深入細致。錢玄同(見胡適1942)、史存直(1985)95、王力(1957)163、楊亦鳴(1992)均認為《李氏音鑒》不是單一音系。

  楊亦鳴(1992)認為《李氏音鑒》語音系統(tǒng)是“以十八世紀北京音為基礎,兼列當時海州音中與北京音相異的部分……從《音鑒》中正可以勾勒出一個完整的二百多年前的北京話語音系統(tǒng)”。史皓元(2018)則認為,李氏音系是跨地區(qū)的共同語,不是任何人的本地方言,而是所有人要努力實現(xiàn)的理想音系。《李氏音鑒》主體內(nèi)容共有6卷。

  前5卷以問答的方式闡述作者的音韻理念,共有33問,第6卷是“字母五聲圖”。從結(jié)構(gòu)安排上看,“字母五聲圖”是該書的重點,以往研究大多也以“字母五聲圖”為基礎。該圖以聲母為綱,每個聲母后按韻部排列,每個韻部后按聲調(diào)排列,它實際上是個音節(jié)表。圖1中,對于字的注音采用兩種方式,一是反切,另一是暗碼(原文寫作“暗馬”)。“字母五聲圖”頁面樣式與字的注音方式如圖1所示:前人研究“字母五聲圖”一般借助反切,尚未利用過李氏暗碼。李氏說:“故于圖中同母之下兼列暗馬……學者與射字篇合參,其義悉矣。”(卷六:4)本文依據(jù)暗碼,重新整理了李氏音系。

  (二)李氏暗碼

  1.暗碼所代表的數(shù)字李氏暗碼是以司馬溫和李冶的暗碼為基礎改造而成的(卷五:21),暗碼及所代表的數(shù)字具體如表1所示:2.暗碼標音的解讀《李氏音鑒》設33個聲母(實際音值22個)、22個韻部、5個聲調(diào)。聲母、韻母的順序見下文表2、表3。聲調(diào)順序依次是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入聲。每個字的暗碼從上到下,依次表示聲母、韻部、聲調(diào),暗碼代表的數(shù)字表示所射聲母、韻母或聲調(diào)的順位。上文所舉的“七”和“秀”,暗碼解讀分別是:秀信宥切。聲母第33(仙,s),韻部第12(此處為iou),聲調(diào)第4(去聲)。拼合結(jié)果是siouɔ。七寢壹切。聲母第7(清,tsh),韻部第2(此處為i?),聲調(diào)第5(入聲),拼合結(jié)果是tshi?ɔ。以下,我們按聲、韻、調(diào)的順序介紹根據(jù)暗碼歸納的李氏音系。

  二、《李氏音鑒》音系

  (一)聲母

  李氏稱聲母為“字母”(或稱“母”),約等于今“聲母+韻頭”,共有33個,依次為:1春、2滿、3堯、4天、5溪、6水、7清、8漣、9嫩、10紅、11飄、12粉、13蝶、14驚、15眠、16松、17巒、18空、19翠、20鷗、21鳥、22盤、23翾、24對、25酒、26陶、27然、28便、29博、30個、31醉、32中、33仙。(凡例:14—18)(1)李氏聲母不完全等同于今天的聲母,它還包括韻頭。

  (2)李氏聲母分為粗、細兩類,所遵循的原理是:粗音拼今開口韻和合口韻,細音拼今齊齒韻和撮口韻。(3)學者對“驚、溪、翾”3母音值有分歧,李新魁認為是k、kh、x,其他學者都認為是tɕ、tɕh、ɕ。(參見楊亦鳴1992)88-89李汝珍說:“(22母)有細無粗者三。”(卷二:29)所指即是“驚、溪、翾”。只能拼細音,且與“個、空、紅”不歸一“音”,故它們音值應該是tɕ、tɕh、ɕ。

  (二)韻母韻母,李氏稱之為“韻”。但李氏的“韻”跟我們今天所說的韻母不對等,不包括韻頭。因此,李氏的“韻”多數(shù)對應今天兩個(四呼不同的)韻母,本文暫稱為“韻部”。李氏音系共有22個韻部,只有順序,沒有命名。李氏韻部所遵循的基本原理是:今開口韻與齊齒韻共一個韻部,今合口韻和撮口韻共一個韻部,少數(shù)韻部只有一個對應的韻母(參看表3)。李氏聲韻拼合原理是其給漢字標音的重要基礎,我們先介紹李氏聲韻拼合特點。李氏韻部可分為甲乙兩類,甲類是開口韻和齊齒韻,如第1韻部;乙類是合口韻和撮口韻,如第4韻部。兩類與粗細聲母相配合,可以拼合出明確、唯一的音節(jié),再配上聲調(diào)則可確定字音。以下,我們先討論李氏音系的舒聲韻,再討論入聲韻。1.舒聲韻李氏舒聲韻的音值比較明確。

  (1)李汝珍是把舌尖元音ɿ、ʅ理解為“零韻母”。如果用“〇”來表示,第7韻部可表示為“〇,i〇”,與李氏韻部原理不悖。這一點同樣適用于入聲韻。

  (2)第8韻部的韻母是e、ie前人都將第8韻部擬為開、齊兩個韻母,錢玄同、趙蔭棠、李新魁、史皓元將主元音擬為前元音(e或ε),王力、楊亦鳴、葉熒光擬為央元音(ə)。[前人構(gòu)擬參看楊亦鳴(1992)98;史皓元(2018);葉熒光(2015)。下同,不再說明]根據(jù)“字母五聲圖”(以下統(tǒng)計均根據(jù)“字母五聲圖”,不再說明),第8韻部字的來源是假開三知、系影組(“且些寫卸遮者車馬車扯賒舍惹以上知系爺野夜以上影組”)。京劇中,它們的主元音是前元音ε(同組的還包括咸山開合三入知系入)。

  (羅常培1935)[2《中原音韻》、《韻學驪珠》(昆曲音)主元音是前元音ε(有i介音)。《南京官話》(何美齡1902)假攝“蛇舍者”等字不與果攝歌戈韻相混。(徐朝東,陳琦2018)今南京話,主元音是e。可見,在《中原音韻》、明清南系官話和有官話色彩的南京方言中,這些字的主元音都是前元音。另外,第13韻部的主元音比較明確,是ə(見下文),而第8與第13韻部又有對立關(guān)系。因此,第8韻部主元音應為前元音e,有e、ie兩個韻母。

  (3)第13韻部的韻母是ə錢玄同、趙蔭棠、王力將第13韻部擬為o、io兩個韻母,李新魁、楊亦鳴、葉熒光、史皓元將之擬為一個o韻母。第13韻部字來自果開合一見系(“哥個何科顆課”),字數(shù)較少。同時,果攝一等見系大部分字收入了第19韻部(uo、yo)(“我鍋果過臥火貨窩瘸靴”,開口、合口來源皆有)。

  李氏說:同母歌韻雙列者,系為北音而設。蓋北于“賀貨個過”之類俱分兩音。(卷首:6)。顯然指果攝一等見系字在北方話中存在開、合不同讀法。《語言自邇集》(威妥瑪1886),哥ckê≠鍋ckuo、個kêɔ≠過kuoɔ;今北京話,哥ckɤ≠鍋ckuo、個kɤɔ≠過kuoɔ。可見,第13與第19韻部有開合的區(qū)別,開口是ə(或ɤ)。若擬為o,與第19韻部的uo韻音類上無法區(qū)分。

  另外,從其收字看,第13韻部不存在齊齒韻。故,第13韻部只有一個韻母ə。(4)第15韻部只有一個uei韻第15韻部,錢玄同、史皓元、葉熒光認為是一個uei,趙蔭棠、王力認為是uei、yei兩個韻母,李新魁、楊亦鳴認為是ei、uei兩個韻母。首先,唇音聲母本身帶有合口色彩,李氏音系中第13與第19韻部(ə與uə)、第14與第20韻部(a與ua)、第6與第21韻部(ai與uai)、第9與第18韻部(an與uan)、第2與第16韻部(ən與uən)、第1與第22韻部(aη與uaη),逢唇音聲母皆開合兩類兼收。[3]

  例如:“幫cpaη|cpuaη、拜paiɔ|puaiɔ”。但第15韻部唇音聲母字沒有開合兼收,暗示第15韻部唇音聲母字和其他聲母來源的字皆是合口韻。其次,第15韻部字的來源是蟹合一和止開合三,今有開口和合口兩種讀法(前者如“佩pheiɔ”、后者如“醉tsueiɔ”),今讀ei韻的字多數(shù)是唇音聲母(如“配裴悲備眉美媚”),少數(shù)是泥來母(如“內(nèi)雷壘類”)。《西儒耳目資》(金尼閣1626)和今南京話中,這些字皆有u介音,韻母無開、合的區(qū)別。第三,按照李氏韻部原理,開口韻與合口韻分屬不同韻部,即第15韻部要么是ei、iei,要么是uei、yei。而此來源的字今沒有yei的讀音。所以,第15韻部的韻母只有一個uei。

  (5)第18韻部只有一個韻母uan錢玄同、李新魁將第18韻擬為一個uan韻母,趙蔭棠、王力擬為uan、yan兩個韻母。楊亦鳴的構(gòu)擬分南北音,北音為uan、yan、an三個韻母,南音為uœ、œ兩個韻母。第18韻部字來自咸山開二幫知、合二三非莊章見影(如“賺扮盼班扳攀蠻慢以上開口凡帆頑閂涮涮洗關(guān)慣還還原宦彎串晚萬以上合口”),其中“扮盼班扳攀蠻慢”同時收入第9韻部(an、ian)。“扮”等字第9和第18韻兼收,根據(jù)第9韻部,可以確定是uan。從例字和來源看,第18韻部沒有yan的讀法。uan類缺撮口韻涉及李氏對an、œ兩個韻類的字音分配,參見下文。綜上,第18韻部的韻母只有一個uan。

  (6)無卷舌韻ɚ止開三日母字“兒耳二”等字,“字母五聲圖”未收(止攝日母只收了合口三等的“蕊”字,音cɀuei)。李氏說:兒字古皆瓤移切,以近時南北方音辨之,讀昂移切。葉熒光(2015)認為是ɚ。但“字母五聲圖”沒有ɚ的音節(jié)位置。“兒耳二”等字,《西儒耳目資》ni、ul兩讀,《語言自邇集》讀êrh,江淮官話現(xiàn)在普遍讀不卷舌的a(海州讀a),只有南京話獨樹一幟,讀卷舌ɚ。依據(jù)李氏反切,“兒”音值難定,但如果嚴格根據(jù)“字母五聲圖”,李氏若沒有遺漏的話,“兒耳二”等字應該讀a,歸入第14韻部。(7)李氏音系沒有“南北音兼列”史皓元(2016)認為,“李汝珍對《音鑒》兼列南北兩系官話語音及聲調(diào)系統(tǒng)的用意非常堅定”。楊亦鳴對第2、第9、第10、第11、第16、第18、第19的構(gòu)擬均有南音、北音兩類音值。在代表李氏音系觀點的“字母五聲圖”中,字音是明確的、唯一的,[4]并沒有區(qū)別南音和北音。

  比如,“艱ctɕian”收入第9韻部(an、ian),不再收入第10韻部(œ、iœ);“虔ctɕhiœ”收入第10韻部,第9韻部不再收;“哥ckə”收入第13韻部(ə),第19韻部(uo、yo)未收。可見,《李氏音鑒》沒有采取《韻學驪珠》(沈乘麐1976/2006)的做法,在南北有分歧的字音下標明南音是什么,北音是什么。也就是說,李氏對有南北分歧的字音,都已經(jīng)依據(jù)自己的“標準”做出了選擇。所以,李氏的語音標準兼顧了南音和北音的特點,但字音上并沒有兼列南北音,韻部也沒有。

  2.入聲韻李氏說:“圖內(nèi)(按:字母五聲圖)入聲悉照等韻載入其中,各音或與今時音迥不相侔者,則參以指南諸書易之。至粗細微異、不甚懸殊者,未敢枉加更易,皆仍其舊,以俟考證。”(卷六:3)即,李氏入聲韻總體上是以傳統(tǒng)韻書為依據(jù),個別處根據(jù)“時音”做了修改。根據(jù)對“字母五聲圖”歸納,中古入聲字在李氏音系中分別歸入第1、2、3、9、10、11、16、17、18、22等10個韻部。綜合來看,其第2韻部的入聲音值是做了修訂的,其他都沿襲傳統(tǒng)韻類。

  (1)多數(shù)入聲韻類,音值未定在今天保留入聲的北方方言區(qū)中,中古入聲韻大多發(fā)生了簡化合并,韻類、韻母數(shù)量、主元音音值,彼此差異明顯。比如江淮地區(qū),入聲韻從六組型到兩組型,共有五種類型。各攝主元音,以宕江入和通入為例,泰如片主元音分別是a和ɔ,南京主元音分別是o和u,海州宕江入和通入已經(jīng)復元音化并分化為多組韻母。[5(石紹浪]2016)李氏把入聲字分別歸入10個韻部,參照李氏暗碼,我們可以歸納出入聲韻音類。每類音值如何?表3的構(gòu)擬只表示一種可能(第2韻部例外)。[6]從李氏經(jīng)歷看,李氏本人未必能在口語中遵守自己的入聲韻。比如,江攝入“戳”,他就歸入了通攝(聲母1、韻部3、聲調(diào)5,褚屋切,音為thuɔ?ɔ)。另外,讓海州人用七組型入聲韻來讀書、交流,基本不可行。

  (2)第17韻部入聲韻有問題表3構(gòu)擬的入聲韻,九個韻部與李氏韻部原理都是相符的,只有第17韻部例外。該韻部來源是曾梗入,轄字有“北忒賊塞測食以上曾入格客脈碧戟跡炙尺液剔笛溺錫以上梗入”。根據(jù)李氏音系結(jié)構(gòu),第17韻部有ε?、i?、ʅ?三個韻母。一個韻部有三個韻母,這與李氏韻部原理自相矛盾。如果把第17韻部分為兩類,ε?韻獨立,i?、ʅ?韻合入第2韻部,就可以解決該韻部自相矛盾的問題。

  不過,這樣曾梗入與深臻入韻母就合流了,李氏沒有這么做,這是個“硬傷”。類似的“硬傷”還有一個。在江淮官話中,深臻開三幫端見入(如“筆力吉”)和曾梗開三四幫端見入(如“逼積極辟踢擊”)已經(jīng)合流,但在李氏音系中卻分屬第2和第17兩個韻部。李氏如何掩蓋呢?他的第2韻部的例字只從深臻入選,極力回避曾梗入這個來源。如“立泣及畢悉質(zhì)失日”,皆來自深臻入,只有“匿”來自曾入,還是因為深臻入泥母無字。可見,李氏能接受同攝[7]入聲韻的分化,但不敢接受不同攝入聲韻的合流。即,李氏入聲韻總體上沿襲傳統(tǒng)韻書,沒有兼顧實際讀音(第2韻部例外)。

  (3)咸山開一見系入韻母未獨立在江淮官話中,咸山開一見系入韻母(如“盒磕割渴”等,還包括少數(shù)咸山合口入聲字,如“脫活”等),或為獨立韻類,或與宕江入合,與咸山開一二等其他來源的入聲字韻母皆有類的區(qū)別。只有在入聲韻大幅簡化,且韻母已經(jīng)變?yōu)閺驮舻姆窖灾?如合肥),這兩個來源的入聲韻母才合流。李氏將它們(咸山開一見系入、咸山開一二幫端知系入)統(tǒng)一歸入第9韻部入聲。這完全是依據(jù)同攝同韻的類推,與江淮方言實際讀音脫節(jié)。

  (三)聲調(diào)《李氏音鑒》有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入聲5個聲調(diào),相關(guān)描述文字有,“陰平者平聲之低也,陽平者平聲之高也”(卷二:33),“上聲無不高,低呼而變?yōu)槿ヂ曇印Hヂ暉o不低,高呼變?yōu)樯下曇?rdquo;“入聲無不促,低則無音,高呼變而為平聲”(卷二:35)。對比《西儒耳目資》(陰平33、陽平21、上聲42、去聲35、入聲44)、《語言自邇集》(陰平55、陽平35、上聲214、去聲51,與今北京話同)、今南京話(陰平31、陽平13、上聲22、去聲44、入聲5)、海州話(陰平214、陽平35、上聲41、去聲55、入聲24),李氏陰平、陽平、上聲的描述似乎與海州話比較相像。

  鑒于官話和讀書音一直沒有明確統(tǒng)一的標準(耿振生2007),李氏聲調(diào)依本地方言(海州話)的可能性比較大。綜上,李氏音系聲母、舒聲韻母的音值較為明確,但入聲韻母未能明確,聲調(diào)調(diào)值尚需研究。同時,李氏也未能處理好音系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一致性、字音例外與類推之間的關(guān)系。故,李氏的這個注音方案,存在諸多問題。如果作為“標準音”,必須進一步完善,才具可行性。

  (四)用暗碼解釋李氏反切的例外根據(jù)王為民(2008)研究,有14個字反切與李氏反切規(guī)則不符(重復只計一次)。其中有9個字,已經(jīng)收在“字母五聲圖”中,根據(jù)暗碼標注,這些字的讀音比較明確,具體是:

  (1)院,意倦切。聲母3,韻部4,聲調(diào)4,讀音yœɔ;(2)壯,智曠切。聲母32,韻部22,聲調(diào)4,讀音tuaηɔ;(3)絕,霽雪切。聲母25,韻部11,聲調(diào)5,讀音tsyə?ɔ;(4)津,鐫因切。聲母25,韻部2,聲調(diào)1,讀音ctsiən;(5)呂,兩語切。聲母8,韻部4,聲調(diào)3,讀音cly;(6)慮,令御切。聲母8,韻部4,聲調(diào)4,讀音lyɔ;(7)取,搶雨切。聲母7,韻部4,聲調(diào)3,讀音ctshy;(8)略,兩藥切。聲母8,韻部1,聲調(diào)5,讀音lio?ɔ;(9)削,小藥切。聲母33,韻部1,聲調(diào)5,讀音sio?ɔ。另有5個,根據(jù)聲韻來源類推可得,具體是:(1)索,四藥切。聲母16,韻部22,聲調(diào)5,讀音so?ɔ;(2)丑,垂柳切。聲母1,韻部12,聲調(diào)3,讀音cthou;(3)厥,吉月切。聲母14,韻部11,聲調(diào)5,讀音tɕhyə?ɔ;(4)逸,月吉切。聲母3,韻部2,聲調(diào)5,讀音i?ɔ;(5)閭,良魚切。聲母8,韻部4,聲調(diào)2,讀音ly。反切例外是李氏反切用字的嚴謹性問題,跟字音本身無關(guān)。

  三、《李氏音鑒》與《平水韻》之比較

  因為《洪武正韻》等官方韻書與語言實際脫節(jié)嚴重,明清時期,對讀書人起到指導作用的韻書是南宋劉淵的《平水韻》(清代繼承《平水韻》體系的韻書有多卷本的《佩文韻府》和簡編本的《詩韻珠》《詩韻集成》《詩韻合璧》等。)

  四、《李氏音鑒》與相關(guān)韻書、方言的語音特點比較

  李氏說:茍方音之不侔,彼持彼音,而以吾音為不侔。則不唾之者幾稀矣。豈直覆甌而已哉。珍之所以著為此篇者,蓋抒管見所及,淺顯易曉,俾吾鄉(xiāng)初學有志于斯者,借為入門之階。”(卷四:51)可見,解決當時讀書識字缺少“標準音”問題是李氏創(chuàng)作的初衷。為進一步討論李氏語音“標準”的依據(jù),我們選取《李氏音鑒》13個主要語音特點,將其與《西儒耳目資》《南京官話》《語言自邇集》以及今南京話和海州話進行比較。

  首先,在對比項中,海州話與《李氏音鑒》相符的最少,只有7項,且《李氏音鑒》沒有一項語音特點單獨與海州話對應。其次,如果把海州話排除在外,《李氏音鑒》13項具有代表性語音特點,要么與南京官話一致(4項),要么與北京話一致(4項),要么與南京官話和北京話都一致(8項)。可見,李氏音系確實是兼顧了南、北官話話音特點,也說明,李氏所依據(jù)的“時音”是官話性質(zhì)的。

  五、余  論

  由于漢語方言南北差異巨大,明清時期,官話在溝通和交流中的作用非常重要。西方傳教士對此感觸尤深,“朝廷用語,也稱官話……所有受教育的人都要學,都會說”(衛(wèi)三畏1847/2014)423。相比官話,方言在過去幾乎沒有什么社會地位。“如果一個作家用接近口語的體裁寫書,將被認為是把他自己和他的書置于普通老百姓的水平。”(利瑪竇,金尼閣1608/2012)27-28李氏亦認為用方言音讀書“不唾之者幾稀”(卷四:51)。但是,過去讀書識字的人占比極小,官話普及率又低,很多官員也說不好官話,南方方言區(qū)的百姓大多聽不懂官話,外地官員與當?shù)鼐用駵贤ㄉ踔列枰g幫忙(弗蘭克1925/2018)197,跨方言的日常交流經(jīng)常要輔以漢字(門多薩1585/2013103;利瑪竇,金尼閣1608/201228)。

  經(jīng)濟和社會因素固然是官話難以普及的主要原因,官話自身沒有統(tǒng)一的標準,也是個非常不利的因素。與此相關(guān),各地幼學啟蒙、讀書識字長期無特別明確的標準音。隨著南北分裂政局的結(jié)束,漢語官話規(guī)范化、標準化的需求變得越來越緊迫,這或許是明清等韻學繁榮的主要動因。不過,民族共同語的規(guī)范和推廣是個復雜而龐大的工程。

  從盧戇章《一目了然初階》(1892)到“漢字拼音方案”(1958),漢語共同語標準音從醞釀到確立用了60多年,經(jīng)歷晚清、中華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三個歷史時期,幾易其稿,歷盡艱辛。(參見王理嘉2018)實踐證明,共同語標準方案的制定,必須建立在充分調(diào)查的基礎之上,并需要在推廣實踐過程中不斷進行完善。相比制定標準,共同語推廣的難度似乎更大。新中國普通話推廣至今已超過60年,目前,城鄉(xiāng)居民的普通話普及率約為70%(國家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2020年對河北、江蘇、廣西的抽樣調(diào)查結(jié)果),離全民普及還有一段距離。

  學界對《李氏音鑒》的評價呈兩極分化。國內(nèi)學者評價普遍比較低,如勞乃宣(1883)、王力(1957)、俞敏(1983)等,國外學者評價則較高,如史皓元(2016)。從漢語共同語規(guī)范的角度看,《李氏音鑒》在音節(jié)劃分、聲韻母設立、暗碼標注等方面都做出了大膽有益的嘗試,有其積極的意義和特殊價值。不過,李氏“共同語”理念尚未清晰,音系結(jié)構(gòu)也存在硬傷,并未實現(xiàn)其為讀書識字設立一套切實可行“標準音”的原定目標。

  參考文獻

  1.鮑明煒.江蘇省志·方言志.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8:563-580.

  2.北京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語言學教研室編.漢語方音字匯.北京:語文出版社,2003.

  3.耿振生.明清等韻學通論.北京:語文出版社,1992.

  4.耿振生.再談近代官話的“標準音”.古漢語研究,2007(6).

  5.何九盈.中國古代語言學史.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5.

  6.何美玲.南京官話.上海:(清)海關(guān)總稅務司統(tǒng)計局,1902.

  7.胡適.鏡花緣的引論.//胡適.中國章回小說考證.上海:上海書店,1942.

  8.勞乃宣(清).等韻一得.清光緒刻本,1883.

  作者:石紹浪

NOW!

Take the first step of our cooperation邁出我們合作第一步

符合規(guī)范的學術(shù)服務 助力您的學術(shù)成果走向世界


點擊咨詢學術(shù)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