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0年12月26日 分類:文學論文 次數:
內容摘要:基于生活實踐過程中觀察社會視角、接受情感態度的不同,作家進行的文學創作往往具有個性與獨創性,其作品精神內涵也摻雜著理解、感知與想象等復雜的心理機制。而自身帶著文學期待的讀者進入文學接受這一環節時,若作家創作的文學作品所蘊含的價值內涵過于深奧和難于參透,社會讀者的文學期待則不易得到滿足,就會對這類文學作品失去興趣,對于該類文學是不利的;反過來,若作家創作的文學作品過于通俗淺意,讀者的文學期待雖得到了滿足,但文學作品該有的啟明作用又大大降低,對于讀者來說又是不利的。這就是文學創作與文學接受之間難以避免的矛盾。
關鍵詞:文學創作文學接受作者讀者
在文學活動過程中,作為創作的一方,作者在進行創作中時,具有將對讀者啟智開明的文學功能注入到其文學作品中的責任;作為接受的一方,讀者也應具備從文學作品的精神內涵中進行自我文化涵養續構的能力。一.文學創作——“召喚結構”的產生階段文學創作是文學文化內涵孕育的階段,在這一階段,由于作家構造文學藝術內涵的方式和手段是千差萬別,不拘一格,從而賦予了文學作品獨特深邃的文學價值與涵養,這一獨特深邃的文學涵養就架起了文學作品的“召喚結構”。[1]
文學作品所體現的精神涵養會抽象形成一種框架結構,起到一定的引領讀者思緒和情感方向的作用,而框架之間的空白維面所導致的不確定性則會激發讀者去進行文學內涵的延伸,“召喚”讀者根據自己的經驗,通過內心的想象,去填補符合自我內心世界觀的精神與感情的空缺。“召喚”的過程往往是開放的與未知的,即具有不確定性,但受到“召喚”的讀者在進行文學鑒賞的過程中,讀者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已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激發,這無可否認,對社會讀者群來說無疑是一件有價值的事。而是否尋得自己想要的精神歸宿,則取決于讀者內心對自我的文學價值追求有多高,這顯然只有留給讀者自己去進行判斷了。
二.文學接受——“期待視野”的加工階段
“文學接受”一詞最早起源于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德國興起的接受美學,具體是指以作家創作的文學作品為基點,在此基點上讀者主動的進行作品深層涵蘊的挖掘與把握的閱讀活動。文學創作完成并不意味文學活動的終止,當文學作品進入到的以讀者為主體的文學接受這一環節時,文學活動會繼續延伸,讀者在進行文學接受之前,由于先前的個人生活與實踐背景,往往會帶有以自己內心感情和價值觀為中心的“期待視野”。[2]
大致意思是讀者在進行文學接受之前會在自己的審美經驗、接受契機和閱讀背景的基礎上,在自己內心會形成屬于自己感情世界的抽象圖軸,即“既成圖示”。文學接受過程中,讀者又不僅僅止于自己的“期待視野”,他們往往還會對原有的文學作品進行二度創作,即讀者在閱讀作品過程中在心理層面展開的再創造活動。[3]文學作品當中的思想內涵經過讀者自己“期待視野”的一個加工過程,就會形成符合自己內心需求的文學視野場景,形成自己的文學素養,這就算是文學作品正常發揮了它對社會啟明開智的作用,也是文學存在于社會的基本原因。
三.“召喚”與“期待”的對接
要找準文學作品的“召喚結構”與讀者“期待視野”對接的平衡點絕非易事,在現實文學活動中,極易呈現一種失衡的狀態。當文學作品的“召喚結構”與讀者的“期待視野”過度對接時,意味著留給讀者的自我探索空白與未知的空間幾乎不存在,此時的文學作品內涵大部分表現為通俗和淺意,基于情趣意味,讀者多數會接受這類無需自己再去進行思索和延續的作品,二度創作也很難發生,對于作者來說,其創作的文學作品是受到了讀者群眾的接受,但對于讀者來說,這類作品往往會造成他們的文學思考惰性,文學作品的社會作用失靈,這無疑是不利的。
反過來,當文學作品的”召喚結構“和讀者的“期待視野”對接失效時,意味著作家在文學創作中對作品的文化內涵和理趣精神層面上下了一番功夫,這類作家更期待的是讀者能夠根據自己的空間留白結合讀者自己的文學期待和理解視角,進行文學作品的情感和文學價值的延伸,從而實現雙方感情上的共鳴,但這類文學作品往往在易讀性和奇趣性上失去活力,作者不想讓你那么輕易尋得作品中的那份涵韻和理趣,試圖創造出多維的“召喚框架”,作家認為踐行文學作品不是物理存在,而是文本和讀者想像相遇的結晶的概念。[4]
所以在情節和語言處理上會加上些“手腳”。對于讀者來說,這并不是可樂的事,接受這類文學作品,他們需要具備較強的閱讀理解和理性的文學素養,這并不是每一位社會讀者都具備的,此時的作品于讀者的“期待視野”相差慎遠,很容易導致讀者會失去對這類文學的興趣,那這對于這類文學作品和作者的發展來說,又是不利的。所以說“召喚”和“期待”的對接遠沒有那么簡單。
四.實例分析
本文從中國近代文學中,選擇“海派”與“京派”文學就這一矛盾嘗試進行分析。
(一)追求純理趣的“京派”文學興起于20世紀30年代的“京派”文學致力于追去純正的文學理性趣味,拒絕文學作品的商業化氣息,他們善長對自己的感情進行節制性地處理,達成一種和諧的文學觀念,將文學情節進行散文化處理,營造出一個平淡沖合的文學世界,將自己的真情實感和俗味情趣深埋在文學底蘊之中,等待讀者去進行自我挖掘和探索。
例如沈從文尤長于把自己的理趣精神埋于自己筆下,他的湘西世界處處透露出一種平和安然的氣息,像舒緩的田園牧歌,像平靜的長河泛舟,纏綿旖旎的深邃感情像一杯濃茶,需要讀者去細品才能品味出其中的美好,再如廢名善長將詩的抒情意味融入到文學的創作之中,進行抽象地意境營造,用空白和空靈構成立體的藝術空間,給讀者留下極大的想象空間。“京派”這類作家不以談文論藝見長,卻以“埋頭創作”(沈從文語)著稱。即便論文學,他們往往只重“趣味”,講究“趣味”必須“純正”。[5]
所以,在文學創作過程中,“京派”作家為了要使自己的文學作品達觀雅意,往往會在很大程度上放棄文學作品的易讀性和趣味性,這就無形地給文學接受的讀者在閱讀上造成不小的壓力,畢竟不是每一為讀者都具備完整的閱讀解析和感性的能力,雖然這類文學激發了讀者的二度創作,“京派”文學在當時也起到了社會鎮靜劑的作用,但其文學內涵中的過度理性,也直接導致了讀者“期待視野”的破滅以及情感銜接的失敗,最后,“京派”文學也就逐漸失去讀者的閱讀興趣,最后只能是鉤沉銹蝕,草草散場。
(二)力趨逢迎與通俗的“海派”文學“海派”是與“京派”對立而言的,與“京派”文學截然相反,“海派”文學注重作品的趣味性與可讀性,逢迎社會讀者群眾,致力于創造一種于思想層面無壓力的“輕文學”,世俗化與通俗化是“海派”文學的典型標簽。活躍在上海這座以經濟物質至上的商業大都市里,使得“海派”文學沾染了強烈的現實物質欲望,通過不斷創新文學創作形式,以獵奇和怪離的手法來描寫文學情節,表現出一種“新式的情色肉欲文學”。
從張愛玲《沉香屑·第一爐香》通過跌宕和離奇的情節描述從上海到香港求學的葛薇龍少女在金錢物質的誘惑下一步一步走向墮落的故事;到葉靈鳳運用嵌套式的故事結構描繪鳩綠媚和白靈斯的愛情故事;再到張資平《最后的幸福》中對美瑛的情感煎熬和糾紛進行錯綜復雜地描寫等等,都無一不體現出了“海派”文學在文學追求上致力于通俗情趣的表達,吸引社會讀者的眼光。站在讀者的角度上去進行選擇創作,自然能夠引起讀者注意,獲得讀者支持,對該類文學發展是有利的。
文學論文投稿刊物:《文藝爭鳴》雜志系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主管,吉林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主辦的國家一級藝術教育類大型月刊,國際刊號ISSN:1003-9538;國內刊號CN:22-1031/I,郵發代號:12-99。是為全國各大、專院校(藝術院系)、藝術類中專師生和熱愛藝術的各界人士提供信息、服務和交流的大型權威學術期刊。
但是這也帶來了弊端,文學作品該有的對讀者啟智開明的作用自然就失靈了,讀者在業余時間拾起“海派”小說是為了得到精神調劑與補償,閱讀過程一完,思考也隨之告終。[6]讀者一味停留于淺層的文學內涵獲取,對讀者來說是及其不利的。總之,文學創作與文學接受之間的矛盾不可避免,貫穿于整個文學活動當中,我們能做的只能是從這兩者之間尋取一個平衡點,在給文學作品的理趣涵蘊留下余地的同時也要懂得對情趣世俗進行適當地節制,即作者應適當給文學作品加點趣味性,讀者應自覺地對文學內涵價值進行自我的二次探索和剖析。這樣才能避免文學活動走向哪一個極端,獲得文學活動的平衡,保持社會文學的循環良性發展。
參考文獻
[1“]召喚結構”這一名詞概念是德國著名接受美學家沃爾夫岡·伊瑟爾于1970年在《文本的召喚結構》中提出.
[2“]期待視野”是德國接受美學創始人漢斯·羅伯特·姚斯重要文學觀點之一.
[3]童慶炳.文學理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206.
[4]潘智彪.讀者·作品·召喚結構——關于多維文學接受的一種構想[J].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02):44-49+124-125.
[5]李俊國.三十年代“京派”文學思想辨析[J].中國社會科學,1988(01):175-192.
[6]吳福輝.現代商業文明吹拂下的海派小說[J].文藝爭鳴,1993(06):36-44.
作者:鄭登元鄭麗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