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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融合語境下移動閱讀內容生產的瓶頸及策略

時間:2021年01月11日 分類:科學技術論文 次數:

[摘 要] 隨著移動互聯網技術的嬗變,媒體融合進一步加深,移動閱讀成為人們獲取資訊的重要途徑,乃至一種生活方式。 本文以閱讀類App、微信公眾號為主要考察對象,從內容生產角度,指出移動內容生產存在優質內容供給不足、形式設計缺乏創新,內容低俗化現象

  [摘 要] 隨著移動互聯網技術的嬗變,媒體融合進一步加深,移動閱讀成為人們獲取資訊的重要途徑,乃至一種生活方式‍‌‍‍‌‍‌‍‍‍‌‍‍‌‍‍‍‌‍‍‌‍‍‍‌‍‍‍‍‌‍‌‍‌‍‌‍‍‌‍‍‍‍‍‍‍‍‍‌‍‍‌‍‍‌‍‌‍‌‍。 本文以閱讀類App、微信公眾號為主要考察對象,從內容生產角度,指出移動內容生產存在優質內容供給不足、形式設計缺乏創新,內容低俗化現象泛濫,用戶互動性功能有待改進,商業模式有待進一步探索等發展瓶頸。 進而提出提升移動閱讀內容生產的相應策略,如推行分眾化策略,運用技術融合改進用戶體驗; 加強法律規范建設及行業自律; 運用人工智能技術增進移動閱讀的社交性及個性表達; 探索“內容+線下” 模式及多種媒體融合發展路徑等。

  [關鍵詞] 媒體融合 移動閱讀 內容生產 策略

移動閱讀

  近幾年,隨著移動互聯網技術的進步,以及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新技術的快速發展,媒體融合進一步加深,移動閱讀成為人們獲取資訊的重要途徑,乃至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移動閱讀是通過移動或者無線通信網絡訪問、下載所需信息,在手機等移動終端上瀏覽、收看或收聽的閱讀活動,通過新聞資訊App、文學網站、閱讀類App、聽書平臺以及各類社交媒體如微信公眾號等下載和閱讀內容被視為較典型的移動閱讀方式。

  新媒體論文:在建甌手機媒體的移動閱讀模式

  [作者簡介] 孟暉

  移動閱讀內容生產主要包括移動閱讀的文字文本及相關音視頻產品的制作分發,生產方式有專業生產內容(PGC)、用戶生產內容(UGC)等模式。 2018年,我國數字出版產業整體收入規模為8330.78億元,比2017年增長17.8%,其中“移動出版(移動閱讀、移動音樂、移動游戲等)達2007.4億元”[1]。 推進移動閱讀不僅有利于提高國民素質,滿足群眾多樣化的精神文化需求,也是提高國際競爭力、保障國家文化安全的重要途徑。 但目前我國移動閱讀的發展還不成熟,移動閱讀內容生產存在一些發展瓶頸。 本文嘗試以閱讀類App和文學、文化類微信公眾號的內容生產為研究對象,探討移動閱讀內容生產中的瓶頸問題并提出解決方案。

  1 移動閱讀內容生產中的瓶頸

  1.1 多元化的優質內容供給不足,形式設計缺乏創新

  移動互聯時代的內容傳播呈現全媒體發展態勢,讀者從對單向線性文字的視覺感知,演進為視覺、觸覺、聽覺等的感知集合,移動閱讀出現許多新業態,如微信具有成熟的產業鏈與生態圈,是移動閱讀的超級平臺,微信開發的訂閱號和服務號成為知識傳播、娛樂生活的重要途徑[2]。 但目前多元化、高質量的移動閱讀內容稀缺,不少閱讀類App及微信公眾號上難覓有價值的原創內容。 打開QQ閱讀、掌閱iReader、咪咕閱讀等知名的閱讀類App,可見穿越小說、靈異修仙、總裁文等品種大行其道,如筆者日前打開某閱讀App的《古代言情》欄目,按“人氣”排行,前五位作品是《我家妻主超高冷》《女尊王爺嬌寵夫》《穿越女尊妖孽夫君不要跑》《女尊三世》《清穿之福晉難當》。 這些作品同質化嚴重,藝術價值不高,結構程式化,內容單薄,過于鼓吹個人奮斗、叢林法則等。 一些微信公眾號存在跟風編造、“洗稿”等現象,甚至連“軟文”也如傳統媒體廣告一樣呈現,缺少差異性[3]。 同質化的公眾號難以激發用戶的閱讀興趣。 北京貴士信息科技有限公司(QuestMobile)數據顯示,2019年2月,73%的用戶關注的公眾號數量低于20個,近50%只有10—20個; 超過一半的用戶每日用于瀏覽公眾號的時長在10—30分鐘,而微信的日均用戶時長為77分鐘[4]。

  移動閱讀內容產品的形式設計也存在不少問題。 以微信讀書App為例,有用戶認為微信讀書App的字體不多,字號偏小,即使將字號調整到最大還是偏小,閱讀體驗不好; 同時資源太少,好多想看的書都沒有。 在個性化推薦的設計上,一些平臺的算法簡單,導致推薦精準度不高、重流量輕內容質量等現象出現,甚至造成讓·鮑德里亞(Jean Baudrillard)所謂的媒介異化問題,即作為技術創造者、主體的人,在使用技術的過程中,反而被作為客體的技術所控制,喪失主觀能動性,并對技術產生強大的依賴感。

  用戶從傳統閱讀模式轉向移動閱讀,是對閱讀方式和閱讀習慣的深刻改造,閱讀(獲取知識的方式)由“機械傳播”轉向“智慧傳播”,個體化的用戶作為連接終端、人、內容、服務的節點,帶來了一個更復雜的信息系統[5],必然對內容、技術和設計創新形成更高的要求。 因此,移動閱讀需要充分利用人工智能、VR、AR等技術,創新移動閱讀的內容生態建設及產品形態設計。

  1.2 存在內容低俗化等倫理失范問題

  布爾迪厄指出,新聞場是個自主性極弱的場域,它是在兩種邏輯、兩種合法性原則的對立中構建的:新聞場域有自身的專業標準邏輯,但又易受商業邏輯影響,以收視率和市場份額為鵠的。 新聞場中的行動者在他律與自律的兩極間進行斗爭。 移動互聯網深刻影響著閱讀行業的主體觀念、內部關系和媒介生態,加上把關環節缺失、法律法規不完善,使得違反社會規范的行為頻現。

  一些移動閱讀平臺以公式算法和系數加權的方式推送低俗化信息,導致野史八卦、低俗色情等不符合社會核心價值觀和用戶核心需求的粗俗內容泛濫。 2017年4月,中央電視臺曝光了“今日頭條”等客戶端向用戶推送“艷俗”直播平臺的行為。 在人工智能時代,用于提供個性化服務的算法構成了技術黑箱,只能被技術專家理解,有時甚至連他們也無法了解。 大多數外行用戶只是處理個性化算法的輸入和輸出,他們不需要關心輸入的數據是如何變成文本的。 個性化算法邏輯需要根據機構的配置文件、限制、目標等加以調整。 鑒于算法個性化技術起源于計算機科學,對記者、編輯、管理人員和市場營銷人士來說,將數據轉換為推薦意見的技術流程也是個挑戰[6]。 因此技術的不透明加劇了移動閱讀倫理失范現象。

  移動閱讀產品作為一種商品,客觀上受到“文化工業”和“消費主義”的影響。 “文化工業”語境下,批量化生產和統一化銷售成為常態,文化產品也具備大批量生產產品的特點:商品性、標準性和批發性[7]。 2019年初,咪蒙旗下公眾號“才華有限青年”因發布胡編亂造的“爆款”文《一個出身寒門的狀元之死》而被封。 作為一個文學碩士,咪蒙卻“目光敏銳”地認定粗鄙、反“雞湯”的文章易引起大眾共鳴。 和“性”相關是其取標題的套路之一,且多用設問、反問激發受眾好奇心,如《“裙子那么短,你穿出去給誰看? ”》。 內容低俗化的重要誘因是消費主義商業邏輯,只要有市場需求,一些追逐流量的內容生產者就無視其社會責任。 在“消費主義”背景下,工具理性凌駕于價值理性之上,以符號和象征邏輯誘發消費行為的現象普遍。 移動閱讀“場域”中對文化資本和經濟資本等的爭奪激烈,使不少移動閱讀從業者急功近利地發布與事實不符的信息,或夸大事件的不利影響,從而失去行業底線。 加上用戶快餐式的閱讀習慣和“娛樂至死”的社會氛圍,使得移動閱讀的文化引導功能時時缺位,引發倫理失范問題。

  1.3 移動閱讀的互動性功能有待改進

  麥克盧漢(Mcluhan)在《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Understanding Media:The Extensions of Man)中寫到:“‘媒介即訊息’大概可以靠指出以下的事實來闡明:任何技術都逐漸創造出一種全新的人的環境,環境并非消極的包裝用品,而是積極的作用機制。 ”[8]移動互聯網技術在“關系”的解構和連接重建中發揮著重要作用,而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不僅對人們的生活方式發生深遠影響,還將改變各行各業的生態,意味著智能連接將無所不在。

  如今信息傳播的傳統模式發生了巨變,馬克·波斯特(Mark Poster)稱之為“第二媒介時代”,信息不再是由點 (媒介)到面 (受眾)、由高 (社會機構)到低 (普通大眾)的單向灌輸,而是進入一種平等的、“雙向的、去中心化的交流”[9]。 隨著內容傳播從PC端轉向移動端,閱讀的社交性和共享性增強,用戶漸漸傾向于憑借“社交”和“個人偏好”選擇信息。 移動閱讀不僅意味著閱讀手段的改變,還影響人們的理解與思考習慣,乃至對社會生活和交往方式進行重構。 移動閱讀中互動的增加,使用戶對閱讀產生一種控制感,甚至是對閱讀過程和情節發展的“掌控”。 用戶有時會沉浸到“內容”的世界中,有著身臨其境的參與感‍‌‍‍‌‍‌‍‍‍‌‍‍‌‍‍‍‌‍‍‌‍‍‍‌‍‍‍‍‌‍‌‍‌‍‌‍‍‌‍‍‍‍‍‍‍‍‍‌‍‍‌‍‍‌‍‌‍‌‍。

  移動閱讀中的社交,并不是熟人關系的簡單相加,而是基于相同愛好之上的關系聚合,這使得移動閱讀拓展社交功能比較困難。 目前移動閱讀App社交功能對用戶的吸引力不夠,這兩年比較火爆的米讀小說App、宜搜小說App等,互動性都比較欠缺。 豆瓣閱讀App中的書下面能看到一些評論,但這些評論可能發表于一兩年以前,每本書下面的討論區都不甚熱烈。

  “微信公眾號是一對多的傳播,這種基于權威性和控制性的發布平臺,傳播過程必然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礙”[10]。 其互動性沒有得到充分重視,用戶無法得到及時有效的回復,也難以獲取其感興趣的話題。 微信公眾號對于用戶留言的篩選,往往經過“把關人”的價值判斷及取舍,因此用戶很難得到其他用戶對于某篇文章的較為完整的意見,這對于交流互動也是一個障礙。

  1.4 移動閱讀的商業模式仍在探索中

  移動閱讀內容生產與營銷相輔相成。 移動閱讀市場環境還不夠成熟,不管是付費閱讀、廣告植入,還是通過增值服務盈利的路徑仍在探索中,內容“變現”不易,探索移動閱讀盈利模式十分迫切。

  中國移動互聯網月度活躍用戶規模在2019年一季度觸頂11.4億,二季度則凈減少近200萬[11]。 隨著整體網民增速減緩和短視頻等娛樂方式崛起,網文用戶增長的瓶頸出現,整體付費市場增速放緩。 中央財經大學文化經濟研究院院長魏鵬舉認為,“新興娛樂方式的出現并沒有影響到真正喜歡閱讀的用戶,移動閱讀最大的挑戰并不是來自替代性,它的增長乏力是因為從互聯網市場環境上看,移動閱讀目前仍沒有建立起較好的經營商業模式”[12],對于內容知識產權授權等商業模式的開發還不充分。

  值得注意的是,當前出現付費閱讀向免費閱讀轉變的趨勢。 2019年移動閱讀App的Top20中有8個是免費的,它們在2018年中或年末上線,如米讀小說、連尚讀書、七貓免費小說等,主要采取在書中推送廣告的模式。 閱文集團、掌閱科技2019上半年也推出自己的免費閱讀產品。 免費閱讀模式帶來的沖擊,使得行業競爭格局發生變化。 2018—2019年,付費閱讀日均時長略有下降,免費閱讀用戶日均時長波動上升,后者遠超前者。 免費模式或可改善付費模式導致的內容注水等問題,并且打擊盜版小說生存空間,為行業發展帶來更多可能性。

  2 媒體融合語境下改進移動閱讀內容生產的策略

  針對移動閱讀內容生產的瓶頸及其原因,應從推行分眾化競爭策略、法律規范建設及行業自律等方面采取措施,同時運用新技術增進移動閱讀的社交功能及個性表達,探索“內容+線下” 模式及多種媒體融合發展路徑等,推進移動閱讀產業的有序發展。

  2.1 推行分眾化競爭策略,運用技術融合改進用戶體驗

  內容是數字閱讀產品的核心競爭力之一,優質的內容和服務才是產生用戶黏性的關鍵。 移動閱讀從業者應增強用戶導向和用戶思維,在內容、形式、渠道等方面不斷創新,進而打造數字內容消費新場景。

  在深入了解用戶文化消費觀念、個性需求、心理特點的基礎上,推行分眾化、差異化競爭策略。 安德森(Arderson)的“長尾理論”認為,對許多市場來說,小眾產品比大眾產品更好。 隨著找到它們的成本降低,小眾產品能夠形成一個可與大眾產品抗衡的市場。 這些因素能拉平需求曲線[13]。 移動閱讀平臺在垂直細分領域進行探索,容易贏得新的用戶,占領市場。 一些微信大號構建公眾號矩陣,如“十點讀書”針對不同領域受眾,推出“十點讀書會”“十點電影”“十點人物志”“她讀”“十點好物”等,并推出“十點讀書”App。 公眾號“視覺志”推出主打原創的“蛙哥漫畫”(后改名為“少女兔”),很快粉絲達400多萬。 一些公眾號通過內容聚集特定興趣人群,使流量精準轉化,影響力大的還可利用外部力量生產內容,轉型成為MCN機構。

  比達咨詢《2019年中國數字閱讀市場研究報告》數據顯示,書旗小說市場份額排名第三,在用戶滿意度上位居行業第一[14]。 重要原因是其優質的內容生態。 書旗小說認真研究用戶的使用習慣和需求,對平臺內容類目進行細分,用種類繁多的書籍吸引忠實粉絲。 同時優化排版和提升閱讀舒適度。 宜搜小說App依托宜搜科技多年耕耘的搜索引擎技術,運用獨創的算法,將大數據獲取、存儲、解析等技術與用戶行為分析結合,智能推薦用戶更感興趣的內容。

  新技術的發展使媒體融合成為互聯網媒體重要的傳播特性。 不同介質的信息聚合在同一個平臺上,呈現立體的傳播效果。 劉易斯·芒福德(Lewis Mumford)的“技術有機論”認為,技術是生物生命的延伸,技術與生命從來沒有分離,而是統一為整體。 基于音頻內容,可以用人工智能設計不同明星的聲音朗讀,還能使用戶感受到朗讀者的情緒和場景氛圍。 如咪咕閱讀背靠中國移動推出的5G聽書體驗,除普通話外還可提供廣東話、四川話等方言版本。 一些微信公眾號引入“內容+音頻”的形式,營造電臺般的效果,如“十點讀書”“夜聽”等。 如今新華社、人民日報公眾號也常在晚上的推文中加入音頻內容。

  麥克盧漢說過,一切媒介均是感官的延伸,感官同樣是我們身體能量上“固持的電荷”。 人的感覺形成每個人的知覺和經驗[15]。 新的科技手段帶給用戶全新的閱讀體驗,VR和AR閱讀正在成為新型閱讀方式。 《幼兒園》雜志引入新科技,其故事刊和智能刊采用H5技術與AR技術,AR體驗功能使幼兒可以在屏幕上縮放旋轉場景,全方位觀察科普對象,適合幼兒讀者的特征及需求。

  2.2 加強法律規范及行業自律等治理路徑的建設

  移動互聯時代場景化的傳播場域以技術為中心,顯現出關系的勾連與資本的競爭。 移動閱讀的監管難度主要源于其隱匿性、開放性和強社會關系等特征。 政府層面應規范行業秩序、約束從業者的行為,明確移動閱讀服務提供方承擔的責任與義務,將出版倫理原則制度化為法律法規,并對相關條文進行細化,鼓勵優質健康內容的生產和傳播。

  在主管部門層面,需要為建立良好的移動閱讀產業生態提供政策保障與支持。 加快推進數字內容價值評估指標體系的研究制定和應用。 集合上下游企業、科研機構、金融投資機構等移動閱讀產業鏈各環節的智慧力量,讓評估體系既能突出導向引領,又能反映市場需求; 既能代表產業供給能力,又能經得起資本市場和廣大受眾的檢驗‍‌‍‍‌‍‌‍‍‍‌‍‍‌‍‍‍‌‍‍‌‍‍‍‌‍‍‍‍‌‍‌‍‌‍‌‍‍‌‍‍‍‍‍‍‍‍‍‌‍‍‌‍‍‌‍‌‍‌‍。 此外,加快推進數字內容資源庫平臺建設,建立優質IP資源庫和項目庫,促進供需雙方的有效對接[16]。

  基于國際新媒體治理的經驗,我國可引入分級制度,以提高對“低俗化”內容治理的有效性,并在治理方式上進行創新,防止“低俗化”內容傳播給青少年。 研究制定指導性的分級標準,還需要明確各類主體的權利義務。 同時,對具有不同優勢的內容生產企業實施文化責任制,分層激勵、引導,并建立合理的市場準入和退出制度。

  1979年,漢斯·約納斯(Hans Jonas)發表《責任原理:技術文明時代的倫理學探索》,論證了技術時代責任倫理的重大意義。 近幾年學界較多地討論和反思了新媒體時代的技術倫理問題,視技術為中立而缺乏社會責任意識的功利主義路徑被拋棄。 治理移動閱讀內容低俗等倫理失范現象,應當充分發揮行業自律作用,組織行業倫理委員會,引導從業者自覺擔負起文化使命,引導企業改進對虛假、低俗信息的監管機制及技術研發。 今日頭條將人工智能技術應用于內容審核,對低俗圖片的攔截率較純人工攔截提高了七成[17]。

  在閱讀形態的變遷之中,知識傳承的內在要求和社會價值觀內核不可缺失。 應加強移動閱讀產業的主流意識形態建設,防止“信息娛樂化”傾向。 同時,隨著去中心化及技術門檻降低,傳統媒體內容生產中固定的角色分工被打破,用戶被予以媒介賦權,而很多用戶缺乏信息辨別能力,因此內容治理也需要增強用戶的媒介素養,提高其對移動閱讀內容的甄別能力,擺脫“工具主義”。

  2.3 運用人工智能等技術增進移動閱讀的社交功能及個性表達

  媒介環境學派認為,媒介的特性在很大程度上重塑著人們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路徑,媒介承載的“內容”對人的影響反而是次要的。 移動互聯網的發展使閱讀本身得以成為一種社交活動,網絡社群增強了其成員的價值認同與情感互動。 彭蘭教授指出,“社群經濟”目前有三種指向:一是將社群作為服務對象或營銷場所,二是挖掘粉絲社群的價值,三是集合社群成員力量來進行共同創造或經營活動,讓社群成為一種生產力。 第三種指向,被很多研究者和實踐者認為是社群經濟更理想的目標[18]。

  人工智能時代,利用大數據和先進算法強化閱讀社交與個性表達成為發展趨勢。 閱文集團進一步優化了平臺的智能推薦系統,并加強了社交功能,例如引導用戶圍繞喜愛的作家和作品建立粉絲團,積極展開訂閱、評論、打賞及投票等活動,2018年,其平臺月票(付費用戶參與的投票活動)前100名的作品獲得的月票總量同比增長35%,反映了用戶參與度和熱情的高漲。 2017年,閱文集團的起點讀書App 推出“本章說”功能,用戶在閱讀過程中得以隨時發表自己的想法。 閱文旗下App評論數量前50的作品共產生2800多萬條評論,2018年還出現評論量超一百萬的作品《大王饒命》。 國外用戶對這種互動形式也很感興趣,閱文的起點國際(Webnovel)平臺點擊量超千萬的作品,累計評論量超370萬條[19]。 當當云閱讀則借鑒視頻節目,以“彈幕”形式將系統記錄的用戶評論,在其他用戶閱讀到同一位置時展示出來,并可查詢訪問評論人主頁,方便用戶互動交流[20]。

  不少移動閱讀平臺將網上互動加以延伸,推出高品質線下活動以凝聚用戶,增加用戶黏度。 “松果生活”是《三聯生活周刊》打造的一個生活方式分享平臺,他們邀請文化、藝術、美食、旅行、設計等領域的大咖——“生活家”入駐,倡導有營養、有趣味的優質生活,以音頻、視頻、文字等形式展開線上與線下活動,如新書首發式、繪畫設計體驗、美食美酒品鑒、科學時光派對……用戶可以與生活家當場互動,共同實踐現代品質生活,也提升了用戶黏度。

  依托開放共享的技術架構,閱讀平臺為信息供給方和需求者搭建了連接渠道。 數字技術重新定義了出版商的角色和地位,技術商向內容生產領域延伸[21]。 數字出版領域涌現出一些類似于維基百科的出版模式,更是將作者與讀者角色的重合演繹得淋漓盡致[22],呈現一種內容“協同生產”的面貌。 保羅·萊文森(Paul Levinson)這樣描述人與媒介的關系:“人就如同自然環境,會對技術和媒介做出理性的選擇,用以維持生存、發展自我、認識世界、改造世界”[23]。 古往今來,人們一直在追求閱讀背后的價值。 利用新技術鼓勵用戶個性表達,發現和培養自己的興趣,獲得閱讀價值,這是未來閱讀發展的重要方向。

  2.4 探索“內容+線下” 模式及多種媒體融合發展路徑

  廣告、付費閱讀是不少微信公眾號及閱讀類App的主要盈利手段。 眾多企業選擇微信平臺進行品牌推廣,粉絲數量龐大的知名公眾號年入千萬也不難。 “而對于一些中小型公眾號而言,只要運營得當,粉絲基礎好,一年也能夠獲得數十萬乃至上百萬的收入”[24]。 但更多的小型公眾號想贏利還是很難。 隨著移動閱讀普及率不斷提高,付費閱讀市場增長空間縮小,打造好的內容是其核心競爭力。 一些公眾號生產出稀缺的、精心制作的原創性內容,使得粉絲數量大大增長,并形成一些用戶社群。 具有共同目標和群體意識是社群產生共同的行動力甚至生產力的重要基礎[25]。

  “粉絲經濟”可理解為一種信任兌換商業價值的行為。 一些內容生產者利用品牌優勢開展多種經營,嘗試“內容+線下”模式。 如公眾號“阿司匹林博物館”開辦了線下咖啡館,開業當天來了70多名各年齡段的粉絲。 該公眾號還開微店出售美妝、零食、生活用品等。 知名的文化類公眾號有其獨特個性,粉絲可以找到某種情感寄托,當其開展線下經營項目后可能會得到粉絲支持。 時尚公眾號“黎貝卡的異想世界”與一些時尚品牌合作推出了有設計感的服裝、化妝品等產品,“一條”“日食記”“十點讀書”等大V也都開了線下店。

  媒體融合語境下,移動閱讀的文字內容可與影視、游戲,乃至網絡直播、知識付費、數字教育等領域進行融合,促進內容生產的立體式發展,獲得較高收益。 近來出版機構通過直播、短視頻等形式進行營銷的情況漸成熱點,其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初顯。 閱讀產業是泛娛樂產業鏈的源頭,不少企業沿產業鏈布局,推動數字內容與影視的融合。 如閱文集團將盛大文學、騰訊文學及聽書平臺等整合,發展勢頭強勁。 閱文集團還提出“IP資源儲備+IP資源塑造+IP價值激活”的商業發展模式。 需要注意的是,近幾年閱文的網絡文學作品在劇集改編方面的表現不盡如人意,《誅仙·青云志》《擇天記》《莽荒紀》《斗破蒼穹》等劇,即使有一線明星加盟仍反響平平,乃至有論者稱其為難以變現的“不良資產”。 閱文收購的新麗傳媒也業績不佳。 移動閱讀內容與影視劇以及其他領域的融合發展仍需努力‍‌‍‍‌‍‌‍‍‍‌‍‍‌‍‍‍‌‍‍‌‍‍‍‌‍‍‍‍‌‍‌‍‌‍‌‍‍‌‍‍‍‍‍‍‍‍‍‌‍‍‌‍‍‌‍‌‍‌‍。

  一些媒介學者認為,“媒介域”有著歷史主義的架構,分為三個縱向層次:“第一個是羅格斯域,即在寫作或擴散的時候往往受口語文化影響; 第二個是印刷域,即印刷技術把理性灌注在整個象征環境中; 第三個是視聽域,即通過視聽載體的非強制直播行為的社會化或普遍化”[26]。 未來移動閱讀發展有兩大方向,即多媒體和垂直化運作。 2019年,掌閱科技通過文學創作大賽等方式吸引和培育優質作者; 發力有聲業務板塊,引進包括《顯微鏡下的大明》《凱叔講歷史》等在內的海量優質有聲內容,同時憑借其版權資源已制作上千部有聲作品[27]。 2020年3月,閱文集團宣布與騰訊音樂進行戰略合作,將閱文旗下文學作品制作成長音頻有聲讀物,并在雙方平臺上向全球發行[28]。 隨著移動互聯網發展,移動閱讀產業應加強對新興內容產業生態的研究和應用,加快媒體融合發展布局。

  注 釋

  [1]2018年國內數字出版產業收入規模達8330.78億元[OL]. [ 2020-04-01]. http://www.cn12330.cn/cipnews/news_content.aspx? newsId=118062

  [2]谷學強,張子鐸.移動閱讀時代學術類公眾號的內容生產與運營策略:基于五家學術公眾號的內容分析[J].出版科學,2020(2):88-96